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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时再次醒来是在医院。
四周的装饰十分简单，入目的是一片洁白，消毒水味萦绕鼻尖，他已经输上了液。
窗帘被拉开，微风徐徐，夕阳西下，光芒夹带着一抹粉意，柔和的不像话。
沈时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，意识昏昏沉沉，总之现在已经天色渐晚。
“小哥哥，你终于醒啦？”
稚嫩的童声从左侧传来。
隔壁床的是一位小女孩，她穿着病号服，两边扎着很可爱的双马尾。
明明是小孩子，却瘦弱的有些可怜，她没有什么血色，唯独一双眼睛雪亮。
“嗯。”
沈时不知道该对这个陌生的小女孩说些什么，只是很轻的应了一声。
小女孩似乎守了他很久，说话的声音都是轻快的，“小哥哥你是天使吗？在梦里是不是有大怪兽捣乱？”
“天使？怪兽？”
沈时并不是很清楚小孩子的脑回路，但是和这个小女孩说话，他并不觉得烦。
“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，肯定是天使！
但你脸色比我还差耶，肯定是梦里有超级大怪兽在欺负你！”
小女孩说的斩钉截铁。
“因为我睡得不好，脸色也会很差。”
在小女孩的认知里面，一切都是因为怪兽在梦里捣蛋才会让她生病的，那她面前这个漂亮哥哥也肯定是因为这样。
沈时大致了解了，他没有反驳小女孩什么，毕竟这种童真，真的很令人羡慕。
“不过不用怕喔。”
小女孩笑着，突然凑近握住了沈时的略显修长的手，一只小手握不住就换两只。
“妈妈说，她握住我的手就代表守护住我，怪兽就不敢来了，很有效果喔！
所以小哥哥放心，我会守护你的！”
小女孩什么都不懂，扬起的脸上，有一种独属于她的天真。
看着她笑，沈时也尝试让自己露出一个比较柔和的笑容。
但是，失败了。
那种纯粹，发自内心的笑容，他学不会，他只会模仿，却没办法共情。
一只小手带着温热突然抚摸上他的脸颊，小女孩歪着头问：“小哥哥，你在难过吗？”
沈时疑惑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妈妈也是这么笑着的，但是我却感觉的到她在哭泣。
她不喜欢我睡觉，我就尽量不睡，我不希望她伤心……”
小女孩笑容有些落寞了了起来，不过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，“小哥哥你别难过，我可以给你唱首歌听。”
有时候小孩子并非什么都不懂，她也察觉到了，却只是什么都不说。
沈时的笑容没有感情，他的学习能力与思维能力更像是系统，可以将每一个表情都计算的天衣无缝，却没有办法注入自己的感情。
就比如他演戏的时候，代入的是晏殊的视角，他在分析这个角色的心情，推测角色下一步该怎么表现，但他没有办法去真正的体会。
他就像是一个理智的操控者，操纵着自己的身体，旁观着一切。
沈时不笑了。
他无声的碰了碰小女孩的手指，轻轻摇头。
“天使是不会难过的，如果听到你唱歌，我可能会更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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