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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从极北之地吹来,带着千年不化的寒意,掠过荒原、翻越群山,最终停在那两块石碑前。
花瓣早已落尽,可春的气息却愈发浓郁,像是大地深处有一股力量在缓缓苏醒,无声无息,却又不可阻挡。
双碑依旧并立,“归寂”
沉默如初,“守望”
却微微发烫,仿佛被某种遥远的意志轻轻触碰。
碑面浮现出细密裂纹,不是崩坏,而是蜕变??如同蝉蜕去旧壳,如同种子破土而出。
那裂纹中渗出金光,极淡,却坚韧,顺着地脉向四面八方蔓延。
所过之处,枯草返青,冻土松软,连埋藏在岩层下的古祟残骸也开始分解,化作滋养万物的养分。
这不是复苏,是净化;不是轮回,是新生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百炼川地宫深处,那面曾映出古仙背影的青铜古镜,忽然自行震动。
镜面不再模糊,也不再映照任何人影,而是浮现一行字:
**“门将启,非因祟动,乃因人心。”
**
与此同时,神风州镇守祠内,七位先贤牌位中的第六块??“古仙”
之名,竟悄然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新刻的小字:**林昭**。
香火缭绕中,一名老祭司跪伏于地,泪流满面:“他没死……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”
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对是错。
但所有人都感觉到,这个世界变了。
灵气不再躁动,修行者突破瓶颈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;就连最偏远山村的孩子,也能在梦中听见星辰低语。
更诡异的是,凡体内流淌着一丝金血之人,无论血脉多稀薄,都会在十六岁生辰那一夜梦见一双眼睛??不再是猩红竖瞳的恐怖凝视,而是一道温柔的目光,像母亲注视婴孩,像师父送别弟子。
他们醒来后,掌心总会浮现一道短暂印记:四星环绕,中心一点微光,似心,似门,似誓约重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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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境村落,仍是那个村落。
只是当年坐在村口的老者已不在了。
他的坟茔就在林昭碑旁,小小一座,没有铭文,只插着一根断裂的玉简,风吹时会发出呜咽般的轻响。
如今守墓的人换成了一个少年。
他叫陈暮,十五岁,父母早亡,是村里人轮流养大的。
他不爱说话,总爱坐在碑前发呆,一坐就是半天。
有人说他痴,有人说他灵,因为他常在夜里喃喃自语,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:
“……还没到时间。”
“他们还在等。”
“我听见他在叫我。”
没人当真。
直到那一夜,雷雨交加。
狂风撕裂屋檐,闪电劈开苍穹,整座村落陷入黑暗。
村民惊恐奔逃之际,忽见葬星渊方向升起一道金柱,直贯天心!
那光比十年前盲僧引动的更加纯粹,更加古老,仿佛来自时间之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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