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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餐厅是许久之前两人吃过的，梁以曦很喜欢这里的金枪鱼慕斯，有一回还说要打包，只是那个时候天气寒冷，想想还是作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外套脱下挂在椅背。
每桌的间隔不算宽裕，隔壁桌的说话声很容易被听见。
这会人来人往，服务员全都侧着身穿梭在桌边，耳旁充斥的一会清晰一会嘈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梁以曦撑着下巴瞧隔壁桌，陈豫景点了常吃的几样，放下菜单见她所有所思，便问还想吃什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想尝尝那个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隔壁桌一杯层次分明的酒水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蔚蓝的液体沉淀在底部，细小的气泡一颗颗往上游走，贴着杯壁，在杯心旋转，表面的橙色液体悬浮着，好像沙漏，丝丝缕缕地流淌，接触到气泡，交融出一片类似日暮时分的深色光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陈豫景问服务员，服务员说这杯酒精度数有点高，不过可以做低酒精度的。
陈豫景说那就来两杯吧。
一杯低酒精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个叫什么？”
梁以曦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服务员是意大利人，英语不算流利，飞快说了句，转身就走开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陈豫景见她瞧着人家背影发愣，便笑着说：“雨中日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梁以曦点头。
视线之外，透过餐厅的玻璃，正巧也是一个日落时刻。
路人的影子深深浅浅，交叠在亮闪闪的玻璃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是并不好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能是压榨的果汁里有坏的，上层漂浮的气息里弥漫着一惊一乍的苦味。
底层的酒水为了调低酒精度，额外掺了别的，总之口感艰涩，梁以曦的表情从没这么一言难尽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陈豫景都有点好奇了：“这么难喝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梁以曦盯着他面前那杯正宗又瑰丽的“雨后日落”
，又去看陈豫景，陈豫景好笑，推到她面前，然后端过她的那杯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果汁酸甜，酒精浓郁到舌尖微微酥麻，梁以曦喝了两口，过后就不提换酒的事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陈豫景也觉得她的不好喝，但见她坦然自若，尝了一口只好自己另外叫了杯威士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没一会，餐厅进出的声响愈加嘈杂。
原来真下雨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雨丝斜刮在玻璃上，丝丝缕缕，像是风里裹挟来的。
路人的身影也变得歪歪扭扭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梁以曦看了看陈豫景带的伞，抬起头的时候朝他一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陈豫景却说：“风太大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顺着玻璃朝外望去，凡是能移动的物体都呈现出略微卡顿的迹象。
光线经过两次折射，变成一团模糊的光晕，在呼啸的风里牵扯出一道道斑驳陆离的水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坐了会等风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手边的宽口酒杯喝完了，剩下的冰块浸湿杯壁，蹭得他衬衣也洇湿一小块。
梁以曦瞧着，想要提醒，便见他侧头望着玻璃外，那些奇形怪状的冰冷光影打在他轮廓优越的面容上，整个人忽然显出一种淡漠又温和的矛盾气质。
漆黑眼底也因为这团错乱的光泽，变得幽深又明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陈豫景。”
梁以曦叫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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