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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这勤妃的名号是身后追封，但她若能活下来，约莫也能挣个嫔位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杏书声音轻缓地开解，末了又道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更何况，主子爷待你是不同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便更叫人愁楚，尚盈盈身上难受，心口也堵得慌似的，不由闷声说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过是多一寸、少一寸的差别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便是多出来的这一寸，也未必就能长久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倒不是尚盈盈悲观，而是好歹在宫里待过七八年。
见识过帝王垂怜总是来去匆匆，试问谁又敢妄言，自己能独占圣心，永得眷顾？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妹妹糊涂了，”
杏书听出些不对劲儿的苗头，赶忙劝道，“咱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？哄着主子爷高兴便罢，若推拒得多了，久而久之，主子爷对你的情意消磨得更快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虽说帝王家少见真心，但未必丁点儿都没有。”
杏书谨慎地吹灭桌上烛灯，压低声音说，“你可以去哄、去骗主子爷的真心，但不能是索求，更不能是哀求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而最不能的，便是交出你自己的真心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冬天逢上飘雪的日子，整天都是阴沉沉的。
即便是日头最盛的午后，天光也被层叠雪云所阻隔，只从云隙里漏出些惨淡亮色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此刻烛火熄灭，屋子里便陡然暗下来，她们只能看清彼此的脸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知道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尚盈盈忽然退回被窝里蜷着，只露半张脸在外头喘气儿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求帝王真心者十人九死，剩下一个苟活的，也不过是在北三所里疯着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知晓尚盈盈是素性稳重之人，非至性命攸关的境地，绝不会妄下赌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杏书瞧着她不安的姿态，忍不住轻叹一声，假装没看见枕上晕开的深痕。
她既能想得清楚，为何还会哭呢？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玉芙妹妹别多想了，你兴许只是躺着没劲儿，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没事做便会胡思乱想，杏书不欲瞧尚盈盈伤心，便主动提起道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想尝些赤豆羹吗？我看膳房今日熬了不少，赵太监还特地差人送过来，瞧着是要孝敬你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抹去毫无征兆滚落的泪珠，尚盈盈扯了扯唇角，低应一声：“有劳杏书姐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杏书披着外衣正欲下地，忽见酌兰拎着个八角食盒进来，小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，却仍兴致很高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眼下还没到散差的时辰，尚盈盈怕茶房没人管，赶忙仰头问道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姑姑放心，您交代的茶水已经送进殿里，也是万岁爷命奴婢回来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酌兰把食盒放在炕沿，端出碗热气腾腾的赤沙饴汤，笑道：“姑姑快起来用些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眼下确是腹中空空，尚盈盈接过羹匙，习惯性地在碗中舀了舀，竟发觉里头卧着荷包蛋，还是和当归枸杞一起炖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杏书坐在对面也瞧见，登时眉开眼笑，拉来酌兰夸奖：“难为你这丫头贴心，得使了不少银子吧？快告诉你玉芙姑姑，叫她贴补给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不仅是银子多少的事儿，而是你得先是个有面子的人，膳房才乐意忙中抽空给你做，难的是踏人情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杏书正说着，尚盈盈已拉开炕柜，似乎真要掏包袱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酌兰见状，连忙摆手推拒：“姑姑甭麻烦，奴婢没花银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见姑姑们困惑地看着她，酌兰按捺着欣喜，惟妙惟肖地学了方才情形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方才奴婢进去奉茶，万岁爷特地问起您去哪儿了。
奴婢只回禀说您身上不爽利，这会子不能过来侍奉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万岁爷一下子没吱声，过了半晌，又好像听懂了。
便命奴婢去吩咐膳房，看您想吃什么，皆给您做了送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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