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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然而仅仅只是一瞬，沈怀栀还未看清，他便整个人低下头来，将自己埋进了她怀里，这下子，她再无法窥见薛琮半分反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勒在身上的手，力气大到人发疼，沈怀栀耐心的等了一会儿，依旧不见对方有所反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于是，这次换做她居高临下了，她抚着薛琮肩头那片被她揉皱的衣襟，神色平静的追问道，“看来我的死因，让你难以启齿，这是不是说明了，至少我的死因和自己无关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一瞬间，沈怀栀感觉到薛琮抓着她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一下，但她并不在乎他受不受刺激，只是语气平淡的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——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薛琮，害死我的凶手，是你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这个凶手是什么意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薛琮自然是不会对沈怀栀动手的，但他未必不是害死她的主因，沈怀栀此刻追求的答案，就是这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当人想要互相伤害时，一旦抓住对方的软肋，立刻会毫不留情的出击，沈怀栀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被谁害死的，她人都已经死了，上辈子的仇人也不在跟前，如果薛琮还顾忌和她的夫妻情分以及儿女们母亲早亡这件事，他必不可能轻易放过凶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，只从结果来看，她的仇应当是早就被报了的，但这并不妨碍此时的沈怀栀以自己的死作为武器，来逼迫薛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要他在意，那她的手段就是有用的，而且她将会极尽能事的将其利用殆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因此，她甚至不介意用一种温柔的语调来再问一次，“薛琮，我是因你而死，对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薛琮依旧低着头，是半个字也不肯回复，但沈怀栀反而对他多出了许多容忍与耐心，她的手滑到他的背上，像曾经安抚儿女们那样轻轻拍着，温言软语道，“定国公大人，你不回答的话，我就只能这样一直问下去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，在沈怀栀充满耐心的等待中，他终于肯抬头，然后露出一张不由自主写满了痛苦的脸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看得出，身体的主人在极力控制压抑这份痛苦，但他的眼睛与身体却并不能做到顺应心意，蕴满泪水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，写满疼痛与折磨的眼角眉梢，此时出现在沈怀栀面前的这个人，身上的每一分每一毫似乎都在无声的彰显着痛苦这两个字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看起来真痛苦啊，”
沈怀栀温柔的捧起薛琮的脸，轻声道，“好像比我这个已经死掉的人还要痛苦，以致于我在这么情深意重的你面前，都有些无地自容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说是吗，我的定国公大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如果语言能化作利剑，那沈怀栀觉得，眼前的薛琮应当已经被她一剑穿心，至少，他的表情和反应是这么告诉她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直挺直的脊背终于弯掉的薛琮，就这样挣脱了她的手，整个人颤抖着身体扎进了她的怀里，像是躲避外界无情风雨和伤害的雏鸟一般，蜷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沈怀栀静静的看着这一幕，然后听到了极其微小的话语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声音自然是薛琮发出的，他那双手纵然依旧束缚在她身上不放开，但一双颤抖不已的手，显然已经不具有强硬控制她的力量，沈怀栀顺势侧了下身，靠近对方，努力想要听清薛琮在说些什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含糊不清的字句快速的从耳旁滑过，她耐心的听了许久，才发现薛琮是在念经文，不知道是哪篇经文的沈怀栀就这样听了许久，最后默默地离远了一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一向不信佛，但薛琮的祖母太夫人信佛，眼前这副模样，大约是她死后，心怀愧疚的薛琮为她念了些往生经文吧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可惜，沈怀栀对薛琮的痛苦无法有半分感同身受，就像他之前那副看起来很爱她的模样一样，她同样无法生出什么想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事到如今，他痛不痛苦，又爱不爱她，和她有什么关系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总归于她而言，全都是不重要的前尘往事罢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就这样，沈怀栀安静的等待了许久，等薛琮恢复到能自控的程度，她正想说话，却发现他只是换了个姿势，将自己贴近她的胸口之后，闭着眼靠在那里，又开始继续念他的经文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肌肤相触的状态下，那些经文像是通过无言的震动一点一滴的传递给她，沈怀栀犹豫了下，到底没选择打扰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念就念吧，再是往生经她人也还活生生的呆在这里，没必要纠缠这点细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于是，多出不少时间的沈怀栀难得有心情观察眼前这个诵念经文的薛琮，闭着眼的他看起来庄严端肃清冷孤高，和此前那个莫名发疯的人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如果不看他紧贴着她仿佛寻求庇护的姿态，这大约应当是一副极为庄重的画面，但很可惜，现在只剩满怀艳色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终于，等薛琮彻底念够了经文后，他再睁眼，看沈怀栀的眼神多了两分清明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两分清明让他动作温柔的拥美入怀，在沈怀栀不明所以的目光中，交换了一个清且浅但极尽温柔缠绵的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沈怀栀没拒绝也没反抗，顺其自然的任由一切发生，直到薛琮依依不舍的分开后，她神色淡淡的问他，“既然恢复正常了，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真相了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很想亲耳听到你亲口说出的答案。”
她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薛琮用那双依旧通红的眼睛看着她，仿佛沈怀栀的视线重到他难以负荷似的，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，随之而来的还有格外简洁的几个字，“是李玉瑶，用毒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，是李玉瑶派人用毒弄死了她？
nbsp;nbsp;nbsp;nbsp;听到这个真相的沈怀栀丝毫不觉得意外，她一直觉得李玉瑶对她有种深深的恶意，从前以为是薛琮的缘故，现在再看，大约也是这个原因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，以她对那位太后娘娘的了解，除去嫉妒她容不下她之外，大约还牵扯到朝堂上的权力之争，毕竟，身为小皇帝的生母，对方一直不怎么甘心深居后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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