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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帆没跟进来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声音调得挺大，是个没营养的综艺节目，主持人在那儿咋咋呼呼地笑。
他翘着二郎腿，手指在遥控器上敲着，眼神却时不时往厨房瞟。
沈墨书刷着刷着，手突然停了。
她盯着水槽里漂浮的泡沫，眼眶慢慢红了。
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，耳边电视的声音却像穿越了时间，把她拉回五年前。
那时候，丈夫还在，儿子还没去外地上学，家里总是有笑声。
她洗碗，他看电视，偶尔还会进来帮她擦盘子，抱怨她洗得太慢。
那会儿日子平淡，却暖得让人安心。
可现在呢？
丈夫没了，儿子走了，家里空得像个壳。
她咬着唇，眼泪啪嗒啪嗒掉进水槽里，溅起小小的水花。
她不想哭，可那股酸涩就是压不住。
杨帆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：“喂，洗个碗磨蹭啥呢？快点过来！”
沈墨书没应，手背抹了把脸，继续低头刷碗。
她没听见脚步声，却突然感觉腰上一紧。
杨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，胳膊从后面环住她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。
他瞥见她红了的眼，愣了一下，随即低声说：“哭啥啊？不就洗个碗吗？”
沈墨书身子一僵，想推开他，可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按住。
“别动。”
杨帆声音低了点，带着点痞气，“你喊我一声老公，以后我常来，行不？”
这话说得轻佻，可沈墨书听在耳里，心却猛地一颤。
她多想回到从前啊，那时候丈夫还在，他们一起吃饭、聊天，连吵架都带着温度。
可现在，她只能抱着个毛头小子哭，哭得像个笑话。
她转过身，猛地抱住杨帆，眼泪蹭了他一胸口。
她没喊“老公”
，只是闷声哭着，肩膀抖得厉害。
杨帆被她抱得有点懵，手悬在半空半天，才拍了拍她后背，嘴里嘀咕：“至于吗，不就一句话……”
可他没推开她，就那么站着，任她哭。
厨房里水龙头没关，水哗哗流着，电视里的笑声还在继续。
杨帆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，像哄小孩似的。
他低头瞅着沈墨书哭得一抽一抽的模样，眼底闪过一丝不耐，又有点说不清的烦躁。
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，可像她这样一把年纪还哭得这么没出息的，还真少见。
“行了，别哭了。”
他声音懒懒的，手从她背上滑下来，捏了捏她的腰，“再哭下去，我衣服都湿透了，你赔我啊？”
沈墨书没理他，鼻子里哼出一声闷气，像是憋着火又发不出来。
她推开他，转身关了水龙头，手指攥着水槽边，指节都泛白了。
杨帆靠在厨房门框上，双手插兜，歪着头看她收拾。
他嘴角挂着点笑，像是看戏似的，可眼神里却透着点探究。
沈墨书这女人，脾气火爆归火爆，可骨子里那股软劲儿却怎么也掩不住。
收拾完，她擦了擦手，转身就想往外走，可杨帆一步跨过来，挡住了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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