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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魂体不稳，如今正摇摇欲坠，动辄便会消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心道还能如何，他受了程玉鸣一击，魂魄自然便伤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困意弥漫上来，带着他向着梦境深处坠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隐隐约约听到柳默在自己耳边说话，让他保持清醒，不要被魇阵拽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他又听到了明钰的声音，明钰在叫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阿月……”
明钰的声音忽远忽近，柳重月视线内一片模糊，什么都看不到，也触碰不到明钰的身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魇阵中的人和物，都是假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知道，师尊，”
柳重月站在一片虚无之中，茫然道，“可是离开了魇阵，我还能在何处见到自己想见的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半晌，明钰才道：“假的终归是假的，在真实当中等待，才能等到自己想要的，而不是沉溺在过去的假象里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阿月，”
明钰嗓音里带着些许笑意，“往前走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别再回头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走不了，”
柳重月仍站着未动，只道，“我已经走不了了师尊，我已经死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也成了一缕亡魂，失去了身体的禁锢，风一吹便会彻底散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与明钰一样，都成了无知无觉，无法触碰的苍山风雪，已到了将要回散天地间的时刻，也便再也不能前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或是回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想想又觉得这样挺好，他想和师尊一起化作云雨，这样，也算是圆了自己从前不敢出口的情愫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这样的念头刚出现，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牵引住自己的手腕，温柔而又坚定地带着他向前飘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周遭的黑暗开始褪去，眼前出现了一点光源，直到明亮得让他不得不闭上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阿月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怀璧其罪，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活着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明钰的声音就此中断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艰难地睁开眼，他站在太鼓城的城墙之上，入目是繁华的城池，人声鼎沸，生机勃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与先前见到的那座死城毫无相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没力气动弹，他站在城墙之上，看见脚下道路上，带着斗笠的白衣修士正带着几个少年出城而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们身后是抱着剑带着覆面的辛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默还在与宗门传讯：“打碎两道阵眼便出来了，这群孩子脑子一根筋，想不明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没什么人，幻阵中只有一只瓷妖，半片魂都没见着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什么意思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有些懵，他不是在瓷偶中么？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想从城墙上下去，却忽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拉住了手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眼前一切都在轻轻颤抖，像是濒临破碎的镜面，又像是落了石子的水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抬手一碰，却从光幕中穿出，眼前城池成了眼前重凝的幻影，将他从中彻底剥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重月忽然记起什么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辛云先前同他说过，幻阵内的人是不会对外来的人怀有印象的，因此当时与向安分别，后来再见对方便不记得他们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想起刚从董凡雁的幻阵中出来时，见到那几个定阳宗的少年，他们并不认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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